一个道元班即将毕业的孩子的话
孩子参加完道元班考试,在网上浏览,偶然发现了一个即将毕业的道元班孩子写的文章,不禁对孩子今后的道路产生了不少疑问。如果道元班的真相确实如此,孩子们今后的出路何在?另外有必要把应该是研究生做的工作放到高中来做吗?尤其是这里的条件似乎并不成熟。我很疑惑。大家来讨论一下,或帮忙解惑。
【佳文共赏】在道元班即将实质解散之际
背景:2015届道元班作为北京四中的第一个特殊班型道元实验班即将在下一学期划分两部分,其中高考的同学会在其他班上课。剩下的出国党明年如何安排、如何上课还不是十分清楚。按现在的状况看每日到校的人数不会很多,因此在这个意义上道元班已经名存实亡。
正文:
随着2015悄然接近尾声,作为一个出国党,我的实际的高中生活也将要在几个月内结束。心中自有些百感交集,便有了写点东西的冲动。恰好看到TDK的文章,便决定把心中的感受理清并记录下来。
我很幸运,能够拥有这样一段特殊的人生经历,能够成为道元班中的一员。我的幸运在于能在别人刷王后雄时能在实验室苦思冥想,在于能认真地做出幼稚且无道理的猜想而不被嘲笑;在于听石国鹏老师讲历史却反而能够学到更多的理性,在于能跟着李周老师一起听古典音乐甚至随着音乐落泪,在于能够在语文课上听连中国老师讲述爱情的真谛和生命的觉醒;在于想讨论问题时旁边总有默默刷题的张帅,在于课间总能听到欧萌悠扬的歌声,在于无聊时总有人见人爱的子?和绝无下限的老戴,在于能进入必将名震艺坛的导演食欲姐姐的镜头,在于能和不同次元的小吉谈论古琴上的弦震动与古诗词,在于能认识神级人物李江。
想起上一次我和同学充满自豪地介绍道元班时的情景,却觉恍如隔世。随着在道元班所处的时间增加,我对道元班的质疑也逐渐增加。也许是道元班让我们失望,也许是我们让道元失望,我不知道;但在道元的意义却是一个颇难答复的问题。
道元班的理念其实很值得肯定,首先把对象限定为在某一领域有突出特长或者浓厚兴趣甚至痴迷的学生,这样的一群学生也许在某一项上显示出了极大的天才,却在其他项上平平淡淡;如此的选拔原则便能够填补标准考试下的空缺。可是实际操作时便遇到诸多问题,比如如何选出符合这样教育模式的学生?高中之后的教育,尤其是面对下一次标准考试的时候?如何对这样的学生进行特殊培养?
对于第一个问题,我不认为现在的方式行之有效。作为一个14岁的青年,带着满腔热血或者缕缕忧思与残留的童真或不明不白的理想主义,在一张考卷上或者面试者的目光前宣称自己的痴迷。也许的确痴迷,但足够优秀么?足够持久么?有足够突出的特长么?
脱离了不成熟的理想主义,当我有能力面对现实时,我发现我不过也是沧海一粟,也是平凡得无可再平凡的一员。我没有休学游历大江南北的志趣,没有举起摄像机扛起社会责任的肩膀,甚至没有每天不间断刷竞赛题的毅力。高中也许就在这样的中规中矩中结束,偶尔望着天空遐想,偶尔对着落日呆立,用良久解决别人瞬间的工作,时而陶醉在自己的理论中却不知道看看它们漏洞百出的基石。如果说痴迷,是的,我很难对我曾经迷恋过的事物置之不理。但如果说水平或者能力,想达到特长恐怕还差得很远。
对于第二个问题,我只是觉得学校给了我们一个美好的梦,一个理应存在的出路。当高考党被划分出来的那一刻,这梦破灭了,面前的便是现实。作为一个出国党,我自然无法真切体会高考党们的感受,只能默默注视那些逐渐变厚的王后雄。
由于取消竞赛报送,通过展示某一方面超凡才能而进入大学的途径便又少了一条。高考便更是一切国内大学录取的基石。可由于种种原因,我们在道元班接受到的知识教育甚至比不上我们的同龄人(所以我们要去跟着年级上课),这确实给高考党们添加了很多障碍。相比高考,出国尽管是一条更艰难的路,但其更加符合道元班的情况。可是在出国的问题上我们却没有得到相关的指导,也没有有关的课程或者参加有关课程的机会(包含付费)。当然这些均是次要因素没错,我也承认自己可以学到的是远远大于老师能够教授的。只是这些本来有机会做得更好。
第三个问题,我认为在道元班的第一年道元班的特色课程设置的很有意思并且效率很高。研究与交流课上我们学习批判性思维,我们做了Thickdescription,我们写了数十份论文阅读报告,我们进行了各种有趣的活动并完成了报告。但之后的特色课程便设置的新意不多,例如我们后面有集体的出游活动。由于单单的出游而没有对于出游地点的介绍与相关的明确任务或者主题,也没有出游活动的总结,因此使得这个活动流于走马观花。对于另外的自主探究,导师在这里面起到的作用便至关重要。根据我的体会,我认为高一的自主与探究的效率普遍较高,并且我们还有几个人一起的讨论,有具体的探究项目以及最后的论文完成。可惜的是这样的形势未能延续,在高二时的自主与探究基本沦为了平常的自习。
想起张帅玩笑似地说过的一句话:“像我这么聪明的人应该只让费曼那样的老师来教,以后准得诺奖”这确实反映了一个颇为重要的问题,在培养我们的过程中,师资力量是很大的限制因素,尤其当我们的特长确实是实质上的特长时。于是便有了校外导师制。然而每人在中科院/社科院有一位校外导师的承诺并没有被兑现,因此很大程度上我们还是在自己钻研,缺乏引导。记得我那个交换负质量粒子从而产生引力的假说,现在的我完全没有把它付诸为一个标准的理论模型的能力,但我努力去做了,而且认真地把我能够做的做好。由于我的想法,我有机会做多次报告。但我看到的所有答复均是质疑,我很同意,因为我还没有能力做到令人信服。那么我的能力能够让我做什么呢?我不知道,但面对着去年北京市的那个满目疮夷的三等奖,我无话可说。
也许培养想法是重要的,也许我们能够在不久的将来实现我们高中年代的所思所想,但培养实现想法的能力与行动才是实现想法的关键,否则便只能停留在空谈的阶段。
回想起以往班级的点滴,不觉有些伤感。道元班诚然有诸多不足,诸多不完善,但我们记住的将不是一个班级本身,而是那之中朝夕相处的同学。正如TDK在他的文章中写道,道元班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因为这里集中了那些神奇的人。
可是现在我却要和这样的一群神奇的人中的一部分告别,一年后是所有。
多么希望能看到食欲姐姐名震艺坛,看到退休后的子?悠闲地当着的哥,读到张帅发的论文,读到著名作家小吉的书(其实还有歌星小吉演唱会),电视里老戴在把军事乱局说的更乱,看着江姐的头顶生出槲寄生。
可惜这些却只能是希望,只是希望。
希望也许从来就不会实现,也许这次的离别就是唯一的离别,也许我们无法再见。
所以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的时光,这最后的一年。
最后祝福高考党们,加油![查看原帖参与讨论]